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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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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0 章

李玉玲聽見謝臨結婚, 一個手滑湯碗差點沒端住,熱湯澆撒在手背上,燙出一片紅腫。

李霜枝聽見動靜, 忙站起來走到客廳:“玉玲啊, 喲這是燙著手了?快快快, 快用水沖沖。”

李玉玲勉強笑笑:“沒事,小姑, 就是撒了點湯在手上, 我去廚房沖個水。”

說完神思不寧的走到廚房打開水龍頭, 耳朵卻聽著客廳的動靜。

李霜枝邊擦著桌子, 邊沖剛走出來的周衛國解釋:“是玉玲被燙手了, 沒事,我看了, 沒大問題。”

兩人關切了李玉玲幾句,就又說回謝臨的話題。

“謝營長結婚, 怎麽沒辦婚禮?”

“老家辦的吧,年前還給我們發過喜糖,哦,你那時候還在路上。”

“那你隨禮沒?”

“他都沒辦婚禮,我要隨什麽禮?”

李霜枝氣的摔抹布:

“人家不辦婚禮你就可以不送禮了,你兒子抓周,人家還給了五塊錢呢。”

說完,覺得輕飄飄得不解氣, 又開始罵起來:

“咱這房子先不說,就你升職那事情, 還是你跟我說的,謝營長幫了你一把, 於情於理,你都要隨份禮吧,我看你就是個憨貨,榆木腦袋。”

李玉玲用圍巾擦擦手,搓去臉上的僵硬表情,帶著笑意走出廚房。

“小姑,你別生氣,嚇著小哲小碩就不好了,我看啊這也不是什麽大事,謝營長既然有事來不了,不如姑姑把家裏帶來的土產明天找個機會送點過去,順帶打聽一下到底怎麽回事,保不齊姑父弄錯什麽了。”

李霜枝點點頭,也對,自家男人就是個憨批馬大哈,半點沒有心眼子,保不齊真是弄錯什麽了。

下了決定,李霜語氣放松下來:

“玉玲,還是你貼心,這一個月辛苦你了,玉蓮跟小雪去學校了,搞不懂這孩子怎麽想的,怎麽突然想去讀書了。不然你明天陪我走一趟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第二日正好是周六,沒有訓練,李玉玲與姑姑李霜枝提著山貨,一早就往舊家屬區趕。

謝臨的院子還在收拾,大門都是敞開的,兩人直接進了門,喊了幾聲,就有一個年輕的小青年探出腦袋。

卻是正在幫謝臨取包裹的陳平,認清來人是誰,忙笑著打招呼:

“是周嬸子啊,您怎麽過來了?是有什麽事嗎?”

李霜枝笑著把手上的麻袋提起來:

“小陳,我前段時間回娘家不知道謝營長結婚了,我們家老周也不跟我說一聲,我才知道這事,沒來得及準備禮物,就帶些老家的山貨給謝營長嘗嘗。”

“啊喲,嬸子你太客氣了,謝營長出任務一周後才能回來,我就是給他幫忙看門,不好收這些,不然您把東西先帶回去,過幾天再拿過來。”

李霜枝豪爽一笑:“就是些蘑菇幹菜,不值錢,沒事。”

說著,掃了眼濃眉大眼的陳平,揚起笑臉一指身後的李玉玲:“這是我的侄女,叫李玉玲,今年十八歲。”

陳平忙打招呼:“你好,我叫陳平。”

李玉玲裝作好奇,指著陳平手裏的包裹:“你好,你這是在幹什麽?”

陳平看了眼手上的包裹解釋道:“嫂子寄過來的包裹,謝營長沒時間去取,就托我給他拿。”

李玉玲對李霜枝建議:“小姑,不如我們幫忙收拾一下,小哲小碩跟堂姐出去了,家裏也沒什麽事情。”

“不不不,那怎麽行,你們是客人。”

陳平擺手拒絕,李霜枝卻是一擼袖子:“這提議好,你們都是大男人,收拾東西肯定沒我們女人厲害。”

語罷風風火火的帶著李玉玲收拾起來。

李玉玲打量著煥然一新的院子,還有剛砌的新炕,看著地面的水泥地輕聲發問:

“這地坪是新打的吧?”

陳平笑著答話:“是的,這房子太舊了,謝營長花了一個月翻新呢。”

李霜枝讚嘆:“喲,那可費錢,光是這墻面地面都得花大價錢吧?”

“這我就不知道了,都是嫂子出錢。”

李玉玲眼底波濤暗湧,面上卻扯出一個笑:“嫂子是謝營長的妻子嗎?我姑姑還想問什麽時候辦婚禮,好隨禮呢!”

陳平笑:“這個我也問過,謝營長說婚禮在京市就辦了,目前嫂子還沒來隨軍,等來了謝營長肯定請大家吃飯,到時候在隨禮不遲。”

見陳平與李玉玲聊得投機,李霜枝偷偷觀察了兩人一會,點點頭往另一處去了。

她聽丈夫說過,陳平前段時間立了功,人很年輕,跟謝營長關系好,提幹機會大,是個有前程的,跟玉玲年紀相仿,倒也般配。

若能成,也是好姻緣。

李玉玲並不知道小姑的想法,她只一個勁的套著陳平的話。

而隨著陳平說的越多,她的心也越沈,面上越來越掛不住。

為什麽,為什麽一切都變了。

明明上輩子這個時候謝臨的未婚妻逃港,家裏受到牽連被批鬥下放,這輩子未婚妻不但沒走,反而跟他結婚。

難道謝臨重生了!不,不可能,謝臨重生不可能不報覆她。

李玉玲咬著指甲思索。

絕對有人改變了謝臨的未來,是誰?是不是跟她一樣,是個重生者?

這樣想來,最有可能的應該就是謝臨原本的未婚妻了。

李玉玲回想上輩子的記憶,只記得那個逃港的未婚妻好像是姓陸。

於是她再次套了幾分鐘話,果然謝臨現在的妻子就是姓陸。

這賤|人,也重生了!

李玉玲幾乎是用盡全部理智才沒讓自己表情扭曲。

她慪啊,自己精心準備這麽久,卻被別人摘了桃子。

這個姓陸的絕對也是沖著謝臨的錢來的,謝臨的養子們爭家產,八卦新聞幾乎霸屏各大媒體半年。

香江也是中國,怎麽可能不關註富豪的消息。

那個年代出逃香江的人,能混出什麽人樣,說不定就是貧民窟的野雞或者賣盒飯的小販。

誰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!

這樣的一個人,居然也想跟她搶謝臨,搶她的600億,她做夢!

不行,不能讓她摘我桃子,我知道謝臨的未來,

謝臨如果是天之驕子怎麽可能會跟她有交集。

前世小姑的一句話突兀的在腦海中響起:“若不是遭了難!”

對,謝臨有難,就算不被牽連,他也會受傷,成為一個瘸子失去生育能力。

還有他母親自|殺的導火索,她要想一想,真的要好好想一想了。

該怎麽讓謝臨再一次成為她的丈夫。

回程的時候,面對小姑一路上有所指的詢問,李玉玲心不在焉的敷衍。

李霜枝卻把這敷衍當做女兒家害羞的回應。

晚間的飯桌上,李霜枝興奮的分享李玉玲與陳平的初見面,丈夫周衛國也來了幾分興致,如數家珍的把營裏幾個年輕後生一一拿出來說。

飯桌上氣氛正好,李玉蓮擡眼瞥視一眼心神不寧的李玉玲,默不作聲的低頭扒飯。

如果把這場重生比作渡劫。

那麽謝臨是李玉玲的劫,而吳青峰才是她的劫,兩人井水不犯河水就是彼此最需要的。

她要讓吳青峰在農村老死,看著她考上大學,這是死亡都抹不去的執念,不知道她的妹妹李玉玲死也抹不去的執念,是什麽?

李玉蓮只思考了一秒,就放棄插手李玉玲的事,她迅速吃掉晚飯,叫上妹妹曉雪,兩人就著客廳的燈光,小聲的討論起今天的作業。

李霜枝與周衛國互看一眼,收斂了音調,瞟向二人的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欣慰。

想嫁人想讀書工作都是一個出路,沒有什麽高低貴賤。

為自己的執念選擇一步一個腳印的努力奮鬥,亦或通過利用別人的未來一步登天,是她們各自選擇的路。

孰是孰非,孰難孰易,恐怕只有天知道了。

謝臨出任務回來,已經是五天之後。

猛然撞見陳平居然在他家裏跟個女人說話,謝臨是愕然的。

陸茵茵三月份才會出發,這才是二月底。

而等背對她的女人順著陳平的視線轉身回眸,謝臨瞳孔驟縮,好似被針猛地紮入眉心,一股汗毛倒豎的危機感讓他整個人都開始不自覺的作嘔反胃。

而隨著女人羞赧的自我介紹,謝臨恍惚間懷疑夢境照進現實,而這個夢還是噩夢。

他脫下外套,就著轉身的功夫,避開李玉玲的視線,迅速整理表情。

“你是,周連長的侄女?陳平,你怎麽能讓周連長親戚幹活。”

李玉玲害羞的點頭:“不要緊的,我剛到這邊不到一個月,我小姑讓我過來幫忙。”

謝臨客氣微笑:“李同志,周連跟嫂子讓你過來是好意,但是我剛新婚,陳平也是單身,影響不好,這不合適,你還是先回去吧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李玉玲還要再說,陳平已經非常有眼色的提出告辭:

“謝營長,既然你回來了,那我把鑰匙給你,我回隊了。”

說著掏出鑰匙給謝臨,還不忘招呼李玉玲:“李同志,天也不早了,我送送你吧!”

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,謝臨才沖進房間取出陸茵茵的寄過來的黑色毛衣,猛地埋首深吸一口。

這個叫李玉玲的女人,與他噩夢中的女人長的一模一樣,不論是說話的語調,還是滿是野心的雙眼,都讓他幾欲作嘔。

而他又確信,今天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。

為什麽總是會夢見她?那真的是夢嗎?如果不是夢……

謝臨思索著,回憶起自受傷以來所做的所有夢魘,幾乎無一例外都是噩夢。

而對照夢境比對現實,仿佛所有真相都籠罩著一層迷霧。

他回想起第一次的噩夢,忽地想起那份“三人逃港”的電報。

如果這些不是夢,而是現實,那茵茵。

想到這裏,一股巨大的恐慌籠罩著謝臨,好似有一雙看不見的巨手攫住他的心臟,讓他不敢深想。

他要去東升村看看,要去曾經陸英英待過的城市走一趟。

謝臨做出決定,誰都沒告訴,他對指導員請了一周假,對外宣稱執行任務。

他的再一次離開,打亂了李玉玲的計劃,更讓陸茵茵的身份敗露進入倒計時。

幾天後,輾轉來到陸英英高中的謝臨,以軍人丈夫的身份調取了學籍檔案,泛黃的檔案上,一張短發少女的黑白照片,讓他的心一下沈至谷底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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